在场的大臣皆是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能对傅正提出的解决办法提出意见。
大家各自心中暗自盘算着,却像是被楚朝的气场扼制住了喉咙一样,在楚云雄的注视之下完全不敢轻易开口。
殿内的气息陷入了凝滞,只剩下所有人的呼吸声。
傅正低着头,身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他老来得女,如今也就只有傅白这一个姑娘。
他独自将傅白拉扯大,傅白那丫头也争气,只是她的名气太盛,到底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他想了一晚上,即便是今日丢了自己的官位,也绝不会同意将傅白嫁过去。
“朕,的确是给她封过郡主。”
楚云雄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龙椅,若不是傅正提到这个,他都要忘了。
楚云雄的话让空气中弥漫的沉闷和压抑越来越明晰。
“陛下,北蛮西夷步步紧逼,就是想要看到我国的态度,求陛下圣裁!”
时间越久,这把刀就一直悬在所有京州贵女的头上。
傅正所言虽然直白,但却字字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楚国确实没有公主,但江浸月确实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远在南州的江元义恐怕也没想到,不过是当初为生辰宴添喜的名头,如今却要被架在火上烤。
在场的大臣们,家中有女儿的,都深知这其中的利害。
北蛮之地遥远荒凉,他们的风俗与楚国更是截然不同。
别的不说,京州这些名门贵女都是娇养长大的,北蛮风沙就受不了。
光是想想都让人心惊,更别提那和亲之路,千里迢迢,越往北就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途中。
被迫离开故土,前往那未知而充满危险的北蛮之地,这对于她们来说,几乎等同于宣判了死刑。
北蛮西夷对楚国虎视眈眈,既然这事情拿到了朝堂上来说,就是没办法回避的问题。
楚朝看着在场的大臣们,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冷意,“傅首辅,她是本督的人。”
他手上捏着那戴了有月余的珠串,那灰黑色的珠子看不清是什么材质。
傅正的身子一颤,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我们商议的是楚国的大事,不论是谁的人,都理应为国为君分忧!”
傅正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将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本督不同意。”楚朝浅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楚云雄到现在不说话,就是在看他的态度。
“傅卿,你也起来吧。”
“是。”傅正年纪大了,也是第一回跪这么久,他撑着腿慢慢站了起来,一抬头就撞上了楚朝的眼神。
江浸月此时才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的阳光不错,只是她实在没有起床的力气。
她叹了一口气,下了床走路的脚步虚浮,她强撑着洗漱好,穿好衣服才出了门,外面的风轻轻吹拂着,很是舒适,江浸月蹑手蹑脚走到了古柏院。
陈自心正坐在摇椅上出神,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却没什么人影。
反而窜进来一只银狐,开心地跑到偏房的草药库里打滚了。
“真是随主人。”陈自心失笑,但一想到小银狐的主人,那昭丫头,就觉得心里难受。
“师父~”江浸月终于才从门口探出了一颗脑袋,笑容有些勉强。
“昭丫头,快,快来。”陈自心见着依然活泼的江浸月,连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江浸月过来坐着。
见陈自心欲言又止,江浸月知道他是想说昨夜的事情,却又无从开口。
江浸月没有坐,反而又煮了一壶安神茶来,她加大了药量,煮的差不多了,才倒了两杯出来,坐在了一边。
“我昨日中的药是什么?”江浸月依稀记得陈自心来过。
“是西夷的禁药。”陈自心抿了一口安神茶。
“叫醉心绮罗,据传言是结合了西夷的药与黛家的禁香研制而成,所以药效十分霸道。”
陈自心叹了一口气,西夷多奇植,确实也是学毒的好去处,那时候毒医门其实就和西夷有往来,只是后来断了联系。
“嗯,”江浸月沉吟了一会儿,的确如此,她昨晚无数次想要自己尝试解药效,都只能短暂的起到效果,不多时就会加倍的返还到身上。
所以后来她只能凭着痛觉让自己清醒。
“黛家禁香?”黛家制香世家,可以追溯到七八百年前,她因为接触过黛家传人,所以也略有耳闻。
“是黛家的软罗香?”
“不错。”陈自心看着江浸月,有些诧异,听江浸月的意思,不过和黛千雪有一面之缘,为何江浸月对黛氏了解似乎并不少。
黛家是南州的家族,原来南州还是南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黛氏其实也经历过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