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敢推辞，也没人敢说去！
去不去都横竖是死，眼下沉默便能明哲保身。
楚朝也不急，静静等着所有的人回答。
江浸月舔了舔唇，原来义父问自己生辰，是要为自己办笄礼，不由为今日的反应而窘迫。
下过雨之后的京州有些微凉，此时大殿里又在角落里放着冰块，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生发。
“朕这几日脱不开身，玉泽，你便代朕去参礼吧。”楚云雄的声音浑厚，再次打破僵局，却对朝臣害怕楚朝的表现不以为意。
“是，父皇。”楚玉泽一袭锦衣，从座位上站起，垂首领命，声音如玉，清雅温柔。
“楚朝难得设宴，你们可都不要缺席。”身为皇帝，他甚至有些满意，所有人与楚朝站在对立面，如此楚朝便是真的为自己所用。
“是，臣等遵命。”
“明日必不缺席。”
“行，这样本督就放心了。”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晚宴，不耽误大家上朝。”
楚朝也不在意是自愿还是非自愿，这场宴会，他是要告诉天下人，小姑娘是他罩着的人。
江浸月猜到了他的用意，昨日明明已经被抄家流放的人出现在京州，原本就会有许多风言风语，但楚朝是打算这两日让她彻底站在大家面前，让所有人迫于他的权势手段无话可说，日后便也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谢谢义父。”回到座位上，她也是真心道谢。
“说空话谁都会，不如好好看看自己能趁此机会做什么。”楚朝瞥了她一眼，对她喊自己义父带着不满，但见她叫得顺口，也只好随她去了。
“义父教训的是。”楚朝倒是提醒了自己，江浸月沉思片刻，心中便有了合计。
只是，她如今最大的困境是无人可用。
但见楚朝似有不悦，这事又搁置下来，江浸月打算重新找个机会再提。
前世的笄礼也是义父为自己办的，只是她受了楚玉泽蛊惑，逃离了宴会与人约会，一场仪式下来，她这个正主的面也不曾露，后来也让义父成了许多人口中的笑话。
宴会后续的进行，大家都是顶着压力推杯换盏，楚朝出去了一会儿，苍宇便被安排走了。
苍宇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露出了古怪。
江浸月抿唇，直觉他又想歪了，前世就是如此！
不管其他人如何，江浸月倒是悠哉悠哉地夹了几口菜吃，味道是可以的，只是冷得太彻底了。
宫中只有这点不好。
除非有自己的小厨房，否则根本吃不上热菜。
“难得大家齐聚，此次还有一事与众卿商议，便是太子的人选问题，大家畅所欲言，明日早朝拿出个方案来就是。”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朝中有一大事，便是储君的人选，这为官的，多多少少根系都盘根错节，主动的被动的，几乎都有自己的战队。
楚云雄一共四位皇子。
大殿下楚兰泽二十九岁，是中宫嫡长，但自幼残疾。
二殿下楚玉则十九岁，生母出身不好，但芝兰玉树，惊才艳艳，其母也盛宠不绝。
三殿下楚君则八岁，中宫嫡出，但性格实难当大任。
四殿下楚灵泽两岁，是已故贤妃所出，年纪尚小。
虽然遂宁是楚国开国以来第二个年号，楚云雄却是第一个皇帝。
开国年号为正始，历经二十三年，后来宫中出事，迁都京州，才改了国号为遂宁。
所以立嫡立长一事，还无据可查。
“无谓嫡次。”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扫过了楚玉泽，楚玉泽神色不变，恭敬如常，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江浸月心中冷笑，看来昨夜里那金贵人又给皇帝灌迷魂汤了。
只是今日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这种事情从不缺席，今日亲儿子生辰宴会却并未出面，恐怕病情已经很差了。
“微臣认为，三殿下出身中宫，是合适人选。”
“哦？你认为三殿下如何当得了储君？”楚云雄下意识看向坐在自己身边，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楚君则。
“这……”
“微臣认为，二殿下才冠京州，应是合适人选。”
楚云雄四下环顾，示意让大家继续说。
“微臣认为，二殿下属储君不二之选！”
“臣附议！”
……
不管如何，皇帝的态度似乎已经再明显不过，而楚玉泽会笼络人心，的确也更是讨喜一些。
还有许多人看向了楚朝。
等待他的意见。
奈何楚朝似乎心不在焉，一个人喝着酒，眼中淡漠孤冷，不知道在想什么，与激烈讨论的氛围格格不入。
“楚朝，你等会儿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