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想回去了，元老师。”
安木打了个哈欠，“你们讲的这里，我听不明白，总想睡觉。”
砰——
花房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
元鹤安表情一变，匆忙站起来后动作又慢下来。
他转身看向安木两人，声音淡漠。
“那你们就走吧。”
“老师？”
正问到重要的地方，另外一个人明显不想离开。
他还想说什么，整个人被安木拉着一只胳膊扯起来。
“元老师肯定也累了，我们下次再来。”
“……是吗？”
元鹤安没管他们出门，未合上的缝隙里，另外一人看见一抹漂亮的白。
……
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
植物学家用乌岫看不懂的目光仔细端详她每一寸皮肤。
青年轻声呢喃，“温的。”
“人类。”
“十八岁。”
“……”
“红色血液。”
“体温正常。”
“一切正常。”
白发少女被带着做了所有基础检查，植物学家全程皱眉，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
“你到底是个什么？”
说是问句也不准确，青年没想要回答，自言自语结束，放乌岫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接着，将自己反锁到了花房。
乌岫眨眨眼，目光漫无边际，最后落在桌上的长方形物体上。
这是什么？
循着潜意识摁了一个按钮。
墙壁上的黑色方块亮起来。
几个人类飞在天上，讨论等会儿吃什么。
乌岫抓紧手里的长方体，聚精会神。
……
她再次有意识，“手”变回了叶片。
乌岫其实是开心的，因为植物学家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心情都好了许多，不再关起门忘了吃饭时间。
小草实在没什么爱好，只能吭哧吭哧吃饭饭。
植物学家最近总盯着她。
终于，青年看着桌台上形状完美的蒲公英，“只当一株漂亮的植物不好吗？”
乌岫晃晃叶片，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变来变去，但不妨碍她趁机商量，“元老师要多给我好吃的土才可以。”
善解人意的小草果然得到了奖励。
植物学家心情又好了起来。
……
那个叫安木的人类又来了。
是夜晚来的，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乌岫连盆端起。
天台的风轻轻蹭过蒲公英的毛绒球球，男生爬上来的动作大张大合。
如果有风吹散她的种子，那一定是安木动作间的风。
今晚月亮是浅浅一个弯。
光影朦胧。
安木找到地方坐下后忽然想起蒲公英种子非常脆弱，很容易被风吹跑。
乌岫没了毛绒球球，白发是不是也会消失？！
脑海里浮现上次见到的脸，安木难得慌乱，脱下外套铺在地上，将乌岫的花盆安安稳稳摆在上面。
植物学家养的蒲公英果然不是凡品，黑暗里都泛着莹白的光，漂亮至极。
安木不说话，乌岫还在醒神。
小草终于清醒过来，在舒服的风里眯了眯眼。
她忽然开口，“安木。”
安木猛地转过头，发现声音来源是她，一只手抓上心脏处的衣服，心跳声果然很重。
他整个人凑过去，“叫我干什么？”
也许是夜晚将世界占领，乌岫的声音都没有去处，变得黏黏糊糊。
她慢吞吞问，“你知道月出月落吗？”
据说是她的父母，那岂不是两朵和她一样的蒲公英？
元鹤安听到她这个问题时表情奇怪，只要有关月出月落，他都有意无意岔开话题。
可怜的小草，妈妈不来找她，她要自己去找妈妈了。
这个她隐约记得名字的人类貌似可以帮助她。
“知道啊，你看。”
安木食指指着天空。
男生居然在一棵小草身上看到迷茫。
他抬起头，哪里有他想指的弯月，云层遮蔽，一点影子都不见。
小草默默提醒，“月出月落是人类，和你一样的人类。”
安木随意嗯嗯两声，脑海里浮现两张脸。
“阿斯塔洛斯院长，你见过他们？”
“如果我当时可以变成人类，就见过了。”
安木又开始沉默。
月亮重新出现。
男生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