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瑟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挣扎的动作突然静止。
口中低喃道：“你宁可嫁与牌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么？”
柳瑶月冷哼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封瑟垂头：“月儿，你可当真是会伤人心！”
“何止？本郡主就擅长扎心扎肺，能扎到你怀疑人生！”
无垢再度插话道：“解了他的毒，老夫这就去给郡主取针来，让郡主扎个够！”
封瑟嘿嘿一笑，微微抬眸，视线穿过凌乱的发丝，直射无垢。
“师父您老人家还真是一点都不诚实呢！徒儿身上的毒早就转移到您身上了，又何必拿徒儿当幌子？”
他毫不犹豫地当场戳穿了无垢的谎言，后者登时恼羞成怒，冷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柳瑶月之前就在猜测无垢要解药的目的，无垢催了好几次，她都糊弄过去了。
这下被封瑟当场点破，她也不好装下去，忙故作恍然道：“哎呀老国师您怎么不早说？您跟本郡主要解药，还能不给您么？
本郡主跟您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您又何必拿个罪人当借口？
国师您当真中毒了？要不让本郡主给您把个脉？”
封瑟嘿嘿笑道：“谁说他跟你没有深仇大恨？你母亲就是他间接害死的，还有你外祖母的死也是拜他所赐。
他早就知道柳江非你生父，却没有先一步知会你外婆，放任你母亲郁郁而终，甚至都没在先帝面前提半个字。”
无垢登时面色大变，这小子是被柳瑶月伤了心便破罐子破摔了么？
柳瑶月知道了这个真相，还会给他解毒么？
“嗷……”
气氛正诡异地安静，密室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柳瑶月的目光被那声怒吼吸引了过去，只一眼，再回头的时候，等着她的就是一道轰然关闭的大门。
还有一句威胁：“不交出解药，你就等着在这里冻饿而亡吧。”
柳瑶月叹息，她可没说不交解药，这老头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封瑟忽然抬头，眸光闪闪：“月儿，你我难得独处！”
柳瑶月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你共处一室？”
她朝着里间怒吼的位置走去，封瑟急道：“月儿别去，危险！”
封瑟和无垢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径自往里走去。
那声怒吼很奇怪，有些痛苦，压抑，似乎还有一丝兴奋。
柳瑶月缓缓往里走去，她的脚步声并不重，里间声音的主人似乎听见了她的脚步，一阵锁链声突然响起。
听起来像是在躲避她，她好奇心更重了。
里间太过黑暗，她下意识地运起罡气来增加目力。
很快，里面的一切就都呈现在她眼前。
但她只能看见室内的糟糕环境，声音的主人蜷缩在角落，将自己团成一团阴影，努力减少存在感。
柳瑶月莫名感觉心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怪物生出心疼之感。
“你是谁？”
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那一团明显比常人更加高大宽厚的影子，听见她的声音后，身子陡然一震，继而缩得更紧了。
要是墙角有地缝，柳瑶月丝毫不怀疑它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自己挤进地缝里。
但是，它为什么这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