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朵朵的语气和态度让顾时野愣住了，他大脑宕机了一秒，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才确认自己现在确实是顾城。
既然是顾城，那他腰杆子就挺直了。
“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他言语深沉而又冷厉，俨然动了气，若是平时，桑朵朵定然会有所顾忌，但现在不一样。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删了！”
顾时野：……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桑朵朵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和谁说话！？”他嗓音凛冽，裹着寒霜，似是要将人活活冰封在原地 。
“你也知道你还是个人啊？”桑朵朵对着他贴脸开大。
顾时野：……
桑朵朵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大胆行为，她实在是生气，眼底都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若是其他别的事情都还好，可这种事对一个女生来说，简直就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噩梦。
“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能用来开玩笑！？”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你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为什么要去牵扯无辜的孩子？她才十四岁你知不知道？”
“我以前只是觉得你有点过分，喜欢用权势压人，但本质上并不坏。可我发现我错了，你就是个卑鄙小人，龌龊又肮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简直下流！”
她骂起人来炮语连珠，连草稿都不需要打，直接把顾时野再次干懵。
桑朵朵一直骂一直骂，骂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嘴里的词就不带重复的。
男人漆黑深邃的双眸紧紧锁着她，见她堪堪停下，才问：“说完了吗？”
桑朵朵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该我了。”
男人压低的嗓音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隐隐的叫人不安。
他拿出手机，在手中旋转，肌肤冷白，指节修长，动作行云流水，格外好看。
“我可以把那些东西全都删了。”
桑朵朵并没有高兴，她知道他一定还有后话再等着她。
果然，绕到她面前的男人很快就道：“那你拿什么东西来换呢？”
桑朵朵顿了顿，唇角下压，终是没想到一个好方法。
她一无所有，还背着一身的贷款，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男人上下的打量着她，那种审视的、凝视的、把她当作是物品的目光再次出现。
桑朵朵有些不安。
顾城的话印证了她的不安。
“既然你不说，那便由我来说。”
他身形挺拔而又高大，就这样围着桑朵朵转圈圈，阴影从她脸上掠过，又落到她头顶将她笼罩。
而她站在原地，怎么样都没办法逃脱，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这种变相的凌迟。
男人转了两圈，似乎是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法，暗哑的语气都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那就拿你自己来换吧。”
他绕到桑朵朵的身后，身子下压，俊脸悬于桑朵朵的肩膀之上，她侧脸似乎能感受到来自银色面具的冰凉，隐隐的，有些刺骨。
“看到那台摄像机了吗？”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
在桑朵朵的正前方，离大床没多远的地方，架着一台摄像机，正对着她，她能看到那上面细小的，刺目的红点。
宣告着这房间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录了下来。
桑朵朵身体立刻紧绷，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纂了起来。
男人眼眸流转，似乎是在欣赏她的紧张与害怕。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问，似是一只魔鬼在桑朵朵的耳边低咛。
“既然想要我删掉那些视频，那就拿相同的东西来换。”
桑朵朵紧紧盯着面前红色的光点，呼吸的空气都是冷的，好像长了倒刺，没入她的咽喉，划破她的各个脏器，将屈辱印入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怎么？”
那个要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男人又开了口。
“你不愿意？”
桑朵朵慢慢看向他，眼神里又怒又惧又恨，眼底泛着浅浅猩红，映衬着泪痣愈发鲜艳欲滴，她身上有种破碎的美，似是被暴雨击打后仍不肯低头的玫瑰，凄美而又倔强。
顾时野眸底掠过一丝悸动。
不知道为什么，桑朵朵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摘下她的骄傲，要她为他低下头。
“看来桑老师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人，既然做不到交换，那桑老师你就可以离开了。”
他说的倒是好听，一副不强求不逼迫全看自愿的样子。
可桑朵朵如何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