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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失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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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个夜晚,一个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夜晚,宁安觉得自己失恋了。

可是她仔细一想,这算失恋吗?

从未开始过。

最多是暗恋。

那又算暗恋吗?

和他在一起的短暂时光里,她甚至并没有发觉自己喜欢他。当他离开后,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又或者确切地说,如果他不那么决绝,如果他没有表现出对她的防备,如果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同寻常的伤心,她也意识不到,她确实喜欢他。

她挣扎过,困惑过,不知所措,慌不择路,她疯狂地搜索了很多帖子,她想学习,想效仿,高段位的人都是如何处理的,但最终她缴械投降。她不是那块料子,又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未曾经历,她还是只能用最原始粗暴的方法。即使会被嘲笑,她也无所谓了。

在一个凌晨,宁安编辑好文字,甚至怕消息太多让他惊醒,所以只编辑了一条长信息,告诉他,她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很啰嗦,很不可理喻,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任性一回吧。确认发送完毕,宁安便立即删除了他。反正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她宁愿选择自己这样痛快一回。

宁安觉得自己有一个优点,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就算再痛再难过,她也不会纠缠,不会给人制造麻烦。她会主动地消失,给双方一个体面。其实他看错了,宁安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她也不乖,她骨子里比谁都看得开,她喜欢的,或许就是他的那份“坏”,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愿意做“渣女”——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做。只可惜,他误解了。而她,太迟钝了。

他是一个敏感的坏人。

她是一个迟钝的坏人。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亮坠落一千次,她的失恋稀里糊涂。

壮士断腕般的豪气之后,宁安缩在被窝里,也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觉得空荡荡的。她忽然翻到两年前在手机里写下的随笔:

窗棂中洒下的日光见证了□□的欢愉,渡轮远去,初恋被埋葬在浑浊的湄公河里。我一直认为那两情相悦的交融是美的,是灵魂徜徉在银河里,是花朵盛开在春雨里。我也希望暮年之时,有人说,“我始终认识您。大家都说您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您,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毁坏的容颜更使我喜欢。”我希望人们不再议论我的容貌而看到我的内在,看到我不为脂粉裹挟的原始与普通,看到我的平凡下的矛盾与简单。我这般渴望着,于是我也那样看着他。我拨开如茅草般疯长的流言,我透过层层缠绕的功名与华服,不论是风光还是落魄,是皱褶还是舒展,是紧握还是放手,我看到的都是他,只因我最初见到的就是那样的他。身披锦绣,踏遍繁花,蓦然回首,初心犹在。而我是海边的沙与沫,是世界的碎片。等待的时候时间在逝去,而逝去是时间无声的蹄子。我抓住的是烟雾,我在黑夜里听夜莺唱歌,“他们说夜莺唱着恋歌的时候,把刺扎进自己的心膛”,我或许就是那只夜莺,在自己的造梦里,无边无际。我饮一杯萆荔,忘却所有心痛,化成一朵小花,纵身一跃落在他肩头,化成一缕微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书上。诗人说,“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有一天,我就成为诗人,像是一个退位的君王,坐在我宫殿的灰烬里,用残次捏出一个形象。这个形象在莫比乌斯环内,沉睡与醒来,日落与月升。

宁安已经记不得当年为何写下这样的文字,她只知道,这是她眼下最真实的写照。她编辑了一下,刨去那些“爱意”,刨去“我”,只是隐晦地截取了后半段,发了条朋友圈,来纪念这一个凌晨。

后来的几天,宁安每天都像在发烧,皮肤很烫,时不时背脊发冷,全身总是无力、麻木,食不下咽,强颜欢笑。也不是干不了别的事,宁安表面看着十分正常,旁人是断然瞧不出她的异样的,但是心底的慌乱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那种没由来的慌乱,是伤心还是执拗,她也分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克服,一定要真正地走出来,而不是表面的平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坏掉。她终于明白“为伊消得人憔悴”是怎样的了。理性并不能克服一切,当感情甚嚣尘上,那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可抵挡的。堤坝不堪一击。

可是必须修复,不管花多少时间,做出多少努力,必须修复,回归正常。她相信自己可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像她曾经无法逃离的噩梦、深渊,她花了很长时间来自愈,现在,她也确实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她也可以的。在无声的牢笼里,宁安跌跌撞撞撞得满身淤青,她找不到出口。最终,她还是打算提起笔,向文字倾诉——这世上最好的伴侣,沉默,却又可爱。它们接纳她的痛苦,她的幻想,她的缺陷,她的一切的一切。

一切是他开始的,又是他忽然叫停的,没有任何预兆——这才是让宁安觉得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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