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琳安：“和我有关的话？”
张阳点头：“对。”
于琳安心中惊讶，面上礼貌一笑：“您请说。”
其余人也好奇，纷纷看向张阳。
张阳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品了一口，这才开口：“你的老家是黎城吧。”
他眼睛眯着，带着笑意看着于琳安，等她确认。
于琳安：“是。”
张阳：“黎城是一块风水宝地啊，自古以来出了不少人才。远些时候的大才子、大善人，像原平举、张峰。近一点的也有，陈毅是改革先锋、王佳乐是大作家，一个比一个优秀。知道的谁不说一句人杰地灵，是不是？”
这么一大段话，他说得比平时语速慢，每一个字都拉长了调子，脑袋还跟着节奏微微摇晃，问完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一个人搭腔：“是啊，黎城虽然不大，但名声不小，都说那里出名人。谁不知道黎城精神——善良、聪明、勇敢啊！”
张阳：“小安，我和你这位叔说得对吧？”
这是事实，语文历史品德课本上都讲过，上过初中就知道。
于琳安：“对。”
接着张阳皱起了眉头，似乎大惑不解般地看着于琳安：“嘶——，那我就很奇怪了，你也是黎城出来的，怎么和这三个词一点都不沾边呢？”
他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于琳安的脑子发生短暂的空白，接着涌起强烈的愤怒。
但她依然保持镇定。她直视张阳的眼睛，声音清亮：“我也有个疑惑。大盛国君刘立，生于447年；北黎丞相高使明，生于890年；西越武将朱启，生于1368年。这三位鼎鼎大名，每一位都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可是，我今天怎么这么有幸，遇见了集这三位于一体的您呢？”
她说完，席间还是一片安静。
张阳没听懂她话里的具体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从没想到这个印象里话不多的文静女孩竟然还敢在他的地盘反抗他，回击他。
比起被骂的愤怒，他更多的是始料未及的错愕。
当他正要拿长辈身份教育她‘年轻人要谦虚，听得进长辈的教育’时，叶芳猛地站起来。
她怒气冲冲，眼睛泛红盯着张阳，想张口骂他为老不尊，却因为太激动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听到张阳突然发神经骂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妹妹，还这么直白难听，她当下脑子就烧成了一团火，烧得她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芳芳，别激动。”旁边的李正浩赶紧站起来轻拍妻子的后背，又看看想要说话的张阳，劝道，“都不说了都不说了，大家和和气气吃团圆饭，先吃饭吃饭，菜都快凉了。”
“我饱了。安安，我们走。”叶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于琳安的胳膊，转身就走。
李正浩紧跟着留人，却劝不住，只能妥协。
他转身对其他人说，“那我先送她们回去，你们继续，吃好喝好啊。”
三人走后，众人互相看看，继续吃饭。
李老爷子严肃着脸，说了声“胡闹”。
他自觉是最大的长辈，不愿掺合下面小辈的事情，事后简短评一句也就够了。
当着这么多人，先是被一个姑娘顶嘴，接着又差点被小辈的媳妇指着鼻子骂，张阳觉得十分没面子，这会儿极力挽尊。
“哎呀，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听不得一点长辈的教育。”他看向沈亭轩，“别看这姑娘看着乖，其实傲得很。”
沈亭轩没回应，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张阳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继续解释，“她考上大学，毕业拿了□□，就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上我们这些没上过大学的。我之前安排老二侄子跟她认识，三推四请人家才肯见面，结果见面时一顿饭都没吃完人就走了，回去还跟人说看不上我那侄子。你说气不气人？”
沈亭轩笑笑，表示在听，但不说话。
张阳：“就仗着多读那点书，跟人说话都转弯子。听听刚才她说的话！就会卖弄！”
席间一直在吃饭的一个眼镜男孩突然开口：“张叔，人家也不算卖弄，又不是多高深的。我今年高二，历史书上刚学过。”
连初中都没上完的张阳：“……那你说说。”
男孩：“刘立，大盛朝末代皇帝，面对外族入侵一味割地赔款求和，甚至送宗室女给外族糟蹋，以至于皇朝灭亡，皇室全族被杀，是历史上最懦弱无能的皇帝。”
“高使明，北黎丞相，贪赃枉法，大搞圈地，买卖官爵。贪得无厌，家财比国库还多，是史上有名的贪官。”
“朱启，西越的大将军，身强体健毫无头脑的莽夫一个，却自以为聪明，狂妄自大，最终带兵惨败，掉了脑袋。”
男孩心里总结：所以，刚才那位姐姐，就是骂你懦弱